G-1N3F8CHZCC 穿到女尊做廢人凰太女: 3月 2021

《穿到女尊做廢人凰太女》文案

《穿到女尊做廢人凰太女》文案

 《穿到女尊做廢人凰太女》 文案 奉瑤霜出了車禍,失去意識。 她本以為自己成了植物人,雙眼無法睜開而且身體也無法動彈,但自己還能聽到、能感覺到周圍的事物呀? 不過身邊人的對話總感覺有些奇怪?不像醫師護士的例行公事,而是:奴家、平身、鳳君、聖水、侍寢等一些不像醫院裡會出現的詞句??...

026.初四難言之隱(劇情)

 

026.初四難言之隱(劇情)

(0 -2021-0321)

 

姚雙鳳醒來時,看到是木樑柱和木板做的屋頂,比蘇碧痕山上那原木屋要精緻一點,但仍能看出屋頂會漏雨,因為木板上有幾處水漬乾涸的痕跡。

她起身,發現是躺在一張架子床上,這張床應該原本有蚊帳的,但不知多久沒人打理,蚊帳殘破,東一條西一條的垂掛在桿子上,看起來很有鬼屋的氣氛。

床板很大,三個邊有欄杆,床上大概可以睡三個人,但現在只有陸武隔著一人的距離睡在她旁邊。

蘇碧痕坐在椅子上,趴在桌上睡著了,睡前好像還在搗鼓藥材之類的,桌上稍微凌亂,他平常做事習慣邊做邊整理,事情做完後,桌面都會迅速收拾乾淨。

而初四不見人影。

 

姚雙鳳坐起,屁股很痛,雖然不是不能動,但是很痛。她小心翼翼地轉身,爬起,試圖用不會動到傷處的方式移動,正要下床的時候,蘇碧痕醒了。

「妻主,啊!」蘇碧痕似乎是要上前攙扶姚雙鳳,但自己腳上也有傷,又崴了一下。

這一叫把陸武也吵醒了,他起身,看到床上的姚雙鳳,於是雙手抱胸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就迅速的下了床。這裡的迅速是指:跟其他傷勢較重的兩人之龜速相比。

 

「現在是什麼情況?」姚雙鳳問

「昨夜..我們到達城門外,等到天亮,城門開了,陳翁領著我們進城,見我們沒地方去,又帶著陸武也不方便住店,就介紹了這間宅院,是他同鄉的,只是已經回老家好幾年,可能短期也還不會回來,讓我們先在這休整,之後再做打算。」蘇碧痕坐回椅子上答到。

「你們的傷勢還好嗎?」

「陸武只是被敲暈,舊傷沒有大礙,而我腳踝和膝蓋有點錯位,其他地方一些瘀傷而已。」

陸武走到坐在椅子上的蘇碧痕面前跪下,小小聲用氣音對他講了一句話。姚雙鳳聽不清,就問蘇碧痕他講什麼?

「他說他幫我喬」蘇碧痕半信半疑看著陸武,陸武朝著蘇碧痕點頭,接著拉起蘇碧痕的傷腿,稍微捏了捏膝蓋和轉了轉腳踝後,兩手扣住腳掌突然使勁一拉,又轉了轉腳踝,就放下,並示意蘇碧痕躺到床上去。

蘇碧痕看起來是相信陸武了,起身躺到床上,只見陸武又將蘇碧痕的兩腿拉直合攏,比較了一番,然後抓起受傷的那隻腳踝骨,壓著膝蓋又轉又推又拉。弄幾下後,蘇碧痕就輕鬆站起。

「哈哈!沒想到你還有兩下子,這腳上的傷我雖會治,但自己總是不好使力。」蘇碧痕心情愉悅。「你怎麼會治跌打損傷呢?」

陸武跪在地上,仍用氣音說話,聲如蚊蚋,但因為面朝姚雙鳳他們,所以搭配口型能知道他講了「以前兄弟們常受傷。」然後低下頭,又抬起頭「謝謝你們買了我,又救了我。」接著在地上磕起了頭。蘇碧痕連忙阻止並將他拉起。

「初四呢?」姚雙鳳急切地問

蘇碧痕表情略顯複雜:「他今晨將妳安置好,又到後廚整理了一番,我在準備治傷的藥……醒來就沒看見他了。」

話才剛說完,初四就打開了房門,進來拉起蘇碧痕的手,往外走去。

姚雙鳳連忙下床穿鞋,只見初四又折了回來,不讓她穿鞋,要讓她上床躺好。

「我….想去小解。」姚雙鳳看著初四,雖然她不希望初四又喝她的尿,但她是真心想尿尿的,她只是想下床找地方噓噓啊!

「後院有個茅房,初四你帶妻主去吧!」蘇碧痕站在門口,熟門熟路地說。

初四的瀏海遮住了雙眼,看不出他的眼神,只見他為姚雙鳳穿好鞋,又將她公主抱起,出了門、經過廚房,來到後院茅廁。

茅廁沒有門,就三個邊有樹枝搭的矮小籬笆,頂上一個茅草棚,底下中間挖了一個深坑,原本左右是有木板的,但都已經腐爛破損,姚雙鳳是不可能兩腿張那麼開、踩在那麼大的坑旁蹲下的,那得多紮實的馬步功夫?何況她現在還受傷。

初四見狀,把她的裙子撩起抓好,雙手扣著她膝窩,讓她後背抵著他,把她抱成小孩撒尿的姿勢。

姚雙鳳覺得很尷尬,而且有點意外初四竟然沒有像在宮裡那樣直接喝她的尿;她雖然被盯著很不自在,但這樣的茅房若沒有初四抱著她,是無法如廁的。

 

經過一番心理掙扎與建設,姚雙鳳終於完成人生大事。

 

然後姚雙鳳再一次被初四雷到了,初四竟然沒有親口為她清潔下體,而是用她的內裙稍微沾了兩下,就將她抱起。難道這裡的人沒有衛生紙,都用裙子當衛生紙的嗎?那男人怎麼辦?尿完甩兩下?姚雙鳳的腦中開始浮想連篇。

 

初四抱著姚雙鳳經過廚房,蘇碧痕正在處理三隻死兔子。

「怎麼會有兔子?」姚雙鳳開口問,初四停了下來。

「應當是初四打回來的吧?」蘇碧痕看向初四,停頓了一會兒,繼續道:「你是不是跟著我們很久了?」

「什麼!?」姚雙鳳驚訝的看向初四。

「我就覺得奇怪,山上的陷阱,怎麼那麼巧,每天都有獵物落入其中;現在想來,是初四捕獲並投入陷阱的吧?」蘇碧痕一邊說,手上作業一邊沒停,三兩下就將皮和內臟處理開來。

「你既然在我們身邊,為何不現身?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姚雙鳳被初四抱著,伸手撥開瀏海,看到他哀戚的眼神 「是因為眼睛受傷了才藏起來的嗎?不想讓我看到?」

初四的左眼終於對上姚雙鳳,眼眶委屈巴巴的含著淚,之後點了頭,淚珠也落了下來。

 

姚雙鳳的猜想成真,突然激動了起來:「一定不只這樣,你為何不說話?嘴巴張開給我看看!」向來話多而且愛跟姚雙鳳搭話的初四,從見面起就默不作聲,定有貓膩!

初四抿著嘴,把頭偏向一邊,不給姚雙鳳看。但她仗著初四不會傷她,在他懷中硬是扳過了他的臉,捏住他的鼻子和下巴,粗魯的將嘴分開。

 

「!!」

 

「嗚……~呃呃~~~~~~~」姚雙鳳咬著牙哭,

「啊啊啊~~~」後來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蘇碧痕被嚇到了,從沒看見妻主這樣哭過,就連之前坐月子傷口很痛都沒這樣哭,他連忙舀了水洗了手,過來關心情況。

姚雙鳳哭得很激動,蘇碧痕不想她在初四的髒衣服上蹭,伸手將姚雙鳳接過來;初四雙手摀著臉,蹲縮在地上,發出細碎的啜泣聲。

「他們他們. 把他的...舌頭割掉了…(吸氣)哼哼..~~」姚雙鳳抽噎著說。

她其實也被嚇到了,生活在和平的世界,連斷手斷腳的人都是偶爾看見,除了刻意行乞者,其他人都裝上義肢好好的生活,但初四的嘴裡,原本該有舌頭的地方空空如也,僅剩沒切齊的舌根斷面,雷打的殘酷就劈在眼前,又是自己認識的人,姚雙鳳實在無法自持。

蘇碧痕抱著姚雙鳳,坐在板凳上,輕拍她的背。

陸武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在廚房門口,靜靜的站著。

 

正值夏日午後,荒涼的院落,蟬鳴聲此起彼落,屋內三人俱不作聲,只有姚雙鳳一人哽咽著。

 

蘇碧痕安撫著姚雙鳳,等她哭緩了一些:「妻主,妳餓嗎?我先去做吃食,初四打了一大缸子水回來,讓初四先燒水,洗漱一下,洗好了就開飯,好嗎?」

姚雙鳳還是在哭,只是沒哭出聲了,靠在蘇碧痕胸前流著眼淚。

蘇碧痕又說:「初四的身形與我相仿,可先穿我的衣服,等大家吃飽,我再上街去買替換用的衣物,然後再考慮落腳處的問題吧!」

姚雙鳳點了點頭,啞著嗓朝初四說:「初四,你可不許離開了,就算你瞎了啞了還是我的狗,快去把自己打理乾淨才好伺候我呀!」

初四抬頭,抹了抹臉,就去準備燒水了。陸武見狀,便上前幫忙堆疊柴火。

蘇碧痕用太陽穴抵著姚雙鳳的額角,輕輕地說:「妻主,妳可真是良人,碧痕能跟著妳,實是三生有幸。 還記得我之前問妳,等我老了會不會就不要我了? 現在看到初四這樣,妳都不離不棄,可見妻主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呢!」

姚雙鳳這才想起:是呀!我是妻主,在這個世界是一家之主,其他男人還要仰仗我呢!我要振作起來,在這個世界好好的活下去,過著逍遙快樂的日子。

於是她雙腳落地,站起,說:「你們忙吧!」看著舀水的初四和添柴的陸武,又問了要煮飯的蘇碧痕:「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

蘇碧痕朝她甜甜一笑:「妻主在床上躺著就好了,伺候你是我們份內之事。」話畢,初四自動走過來,將姚雙鳳打橫抱起,送回房內床上。

 

姚雙鳳躺在床上,試著去想之後的計畫,比如要租一間怎樣的房子?現在身邊有三個男人,要幾個房間?怎麼分配?要養雞嗎?這樣每天有雞蛋可以吃,但是雞很吵,而且不分晝夜的吵,但就算自己不養雞,鄰居可能也會養雞……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初四頂著半乾的杏色濕髮進來,換上蘇碧痕的卡其色粗布衣,看起來特別接地氣。陸武也洗了頭,原本遮眼的橘棕色紅髮往後攏起,露出鮮明碧綠的眼珠,顴骨突出、兩頰削瘦,看起來有種黑道老大的氣質,可惜他仍穿著一件單薄的長外袍,下半身只有一件及膝的遮羞布,非常的像乞丐。

 

這間宅院簡陋,有桌有椅就很不錯了,幾人進來收拾桌子擺了吃食,兔肉是烤著吃的,擺在乾淨的寬樹葉上,看起來十分誘人。

初四將姚雙鳳抱到椅子上,便單膝跪立在桌旁,扯了隻兔腿,撕了小條肉要餵她吃。

「我自己會吃的,你也吃吧!」她對初四說,可是初四搖了搖頭,堅持要餵她,她也只好先吃一口,吞下後,她朝其他二人說:「你們也坐下來吃吧!大家一起吃才香。」

蘇碧痕拉著拘謹的陸武坐下:「我家妻主真的不在意這些的,你也來吃吧!」

陸武雖坐下吃了,但吃得很客氣,長那麼大個兒應該很會吃才對,但他吃得不快,一邊觀察其他人進食的速度一邊吃,而且似乎刻意挑不受歡迎的部位吃。

姚雙鳳見已有兩隻兔子只剩骨架子了,便說:「初四你別光餵我,也要留自己的份吃。」初四笑了一下,又搖搖頭,繼續餵她。

「我吃飽了,剩下的你吃吧!」直到姚雙鳳講出這句話,初四才罷休,拎著半隻兔肉自個兒走到外面去。

飯畢,陸武想幫著蘇碧痕收拾桌子,但他好像很不擅長,桌上的東西拿起,不知該合在一起還是擺哪兒去,蘇碧痕俐落的接過、俐落地收拾,陸武手上捧著樹葉和一堆骨頭,蘇碧痕擦完桌子就領他出去了。

姚雙鳳全程都被初四餵食,雙手連油都沒沾到,她托著腮,手撐在桌上發呆,她在想初四現在要怎麼吃東西?咀嚼動作中,舌頭是很重要的一個關鍵,如果舌頭無法將食物推到臼齒嚼碎,那就會像貓狗那樣,撕扯下食物後,仰著頭,一甩一甩的調整肉塊在嘴裡的位置……想到這,姚雙鳳的眼眶又開始泛淚,那個藺瑾丹,怎麼那麼狠,為何要這樣對待初四?她還記得昏迷前有聽到初四掙扎的聲音,該不會那時候就是在割舌頭!?

想到這裡悲從中來,她捂著臉又開始悶悶抽噎。

她覺得這古代世界實在是太可怕了,有權力的人可以動用私刑,她就算作為一個穿越者,外掛再強,應該還是鬥不過藺瑾丹,何況她並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特殊能力,在山上木屋時,趁著蘇碧痕不在,她喊過一連串系統、等級、狀態欄之類的關鍵字,但什麼都沒出現。

既然藺瑾丹把她釘進棺材,而她僥倖逃生還,不如就做個市井小民,默默的生活就很好;不要引人注目,安分守己,就不會惹來麻煩。這可是女性為尊的世界,女人三夫四侍都很正常,她可以努力學著做個普通女人,在現代社會習慣的那些洗衣機、熱水器等等設備需求,都有男人可以幫她解決,何況目前身邊還有些錢,暫時不用擔心生計問題。

 


27.陸武手指修長(H)

025.我走失的寵物(劇情)

 

(0 -2021-0321)

一群人圍向牛車慢慢逼近,蘇碧痕抱著姚雙鳳,朝劫匪之間空隙最大的那個破口衝出去,陸武跟在蘇碧痕後方,攔住欲追上他們的劫匪。

姚雙鳳看著陸武,果然是有兩下子拳腳功夫,但劫匪一擁而上,陸武帶傷在身,幾招之後便被撂倒在地,遭人群毆,又有三個劫匪朝蘇碧痕追過來。

蘇碧痕跑得不算慢,即使抱著姚雙鳳,後方劫匪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無法追上,突然蘇碧痕緊急煞車,因為前方也跳出了兩個劫匪。

「哈哈哈!你們以為你們跑得了嗎?這處開口還是我們特意給你們留的呢!捕獵的過程太順利就沒意思了啊哈哈哈!」

「妻主,快逃。」蘇碧痕將她放在地上站妥,推了她一把。

姚雙鳳跑了幾步,聽到後方的哀嚎忍不住回頭看,兩個劫匪捂著眼睛倒在地上翻滾,其他劫匪拿著棍棒朝蘇碧痕猛打,

「別讓女人跑了!」有劫匪看向姚雙鳳,喊完就追了上來。

姚雙鳳再度邁開無力的腿向前跑,跑沒幾步就被追上,被揪住領口往後一拉

 

她驚得冷汗直流,絕望急凍般在心中迅速蔓延,像被老鷹抓住頸背的兔子,腦中一片空白

 

突然後頸一鬆,姚雙鳳跌坐在地,屁股著地非常疼,她轉頭向後看,只見一個銀白影子快速閃掠,追向姚雙鳳的劫匪們被踢飛出去,癱倒在地微動,爬都爬不起來。

 

那身影背對著姚雙鳳,她才看清:是一個穿著深色衣衫的人影,皎潔的月光下,長髮是銀色的,蓬鬆的髮絲隨風飄揚,還有腰部下方有一團銀色的……尾巴!?

仔細看才發現那人頭上也有銀色尖尖的獸耳!

這啥?妖狐?在二次元世界裡我最喜歡的藏碼和巴偽就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嗎?但為什麼尾巴是捲的?一點都不飄逸…”姚雙鳳還在這樣想的時候,那身影側臉看她,抬了腿便要離開。

「別走!」她想都沒想就喊出來了

那身影震了一下,定住了。

「妻主、妻主,妳沒事吧?」毆打蘇碧痕的劫匪轉而追向姚雙鳳,所以蘇碧痕得空目睹了一切,他經過那銀髮的人身邊,一跛一跛的朝姚雙鳳走來。

「痛,屁股好痛。」姚雙鳳真的痛到都起不了身,大腿以下非常無力,她匍匐在地,看到蘇碧痕就哭了出來,等著他來到自己身邊。

蘇碧痕手指探向姚雙鳳的股溝「啊!好痛!」姚雙鳳大喊

「摔到尾椎骨了,我抱妳……」蘇碧痕講到一半才發現自己也滿身是傷,抱著姚雙鳳怕是會摔著她。

「這位大俠,我身上有傷無法抱住妻主,可否麻煩您好人做倒底,帶我妻主渡過眼前難關?」蘇碧痕朝那銀髮的人說道。

那銀髮身影猶豫了一下,終究是轉身,朝姚雙鳳走了過來。

姚雙鳳覺得似曾相識,但他的劉海遮住眼睛,只能看見鼻子以下。他的衣服似乎本來是淺色的,但是因為非常髒,所以染成不均勻的泥巴色,尤其是胸口似乎還有一片滴落的黑漬。

他靠近,身上的味道很不好聞,但姚雙鳳並沒有厭惡的感覺,他蹲下,伸出雙手托住姚雙鳳,將她公主抱起,姚雙鳳也伸手撥開他的瀏海,看到了他的眼睛

 

「!!」

 

「初四!你是初四嗎?」姚雙鳳相當震驚

 

初四的眼睛是異瞳,但如今只剩琥珀色的左眼,原本淺藍的右眼有著猙獰的燙傷疤痕,眼皮和睫毛的界線都沒了,就剩一層凹凸不平的皮膚覆在表面。

初四沒正眼看她,抱起姚雙鳳,就朝牛車的方向慢慢走回去。

「你怎麼會這樣?發生什麼事了?」姚雙鳳急切的問他,但他仍然毫不回應,抿著嘴唇,平視前方,穩穩妥妥的走著,從人耳延伸到頭頂長出的銀色尖耳,也慢慢收回,變成人耳的樣子。

姚雙鳳近距離看著初四,他的髮絲並不是銀色,仍然是淺杏色,只是在月光的映輝之下反射出些微銀色的光芒,加上方才太緊急了,才會將他的頭髮看成銀色。

 

三人走到靠近牛車的時候,陸武跟破抹布似的倒在地上,老翁仍跪趴在地雙手合十,幾個劫匪對於其他同伴捉拿姚雙鳳勢在必得,悠哉的坐在牛車上等。

看見初四抱著姚雙鳳,後方還跟著一跛一跛的蘇碧痕,他們起身,抄起棍棒,警戒著走向初四。

初四輕輕將姚雙鳳放在地上,讓她屁股側面著地,調整成屈膝俯臥的姿勢,確定她穩妥了,身影一閃,姚雙鳳只感覺到一陣風,初四跳了出去,與劫匪們纏鬥,但雙方等級差一大截,初四在棍棒間輕鬆閃躲,埃個繞到劫匪身後,通通脖子一扭,使他們癱軟倒地。

微喘著氣的初四,又將獸耳和尾巴收起,默默的將陸武搬上車。

老翁怯生生抬起頭,什麼也不敢多說,顫顫巍巍爬回駕車的位置上,靜靜做出發的準備。

初四將大簍子給蘇碧痕揹著,騰出牛車上的空間,自己抱著姚雙鳳,也跟著上了車。

老翁眼看所有人都上車了,發抖的手驅趕著牛,繼續向平川縣城前進,將剛剛發生的一切拋在腦後。

 

氣氛沉重,蘇碧痕檢查陸武的傷勢;姚雙鳳看著初四,從衣領和繡紋辨認出他穿的是宮裡僕侍的衣服。初四直直看著牛車前方,態度冷淡,只有雙臂溫暖的懷抱姚雙鳳,她盯著初四,伴著牛車的搖晃,隨著緊張後的疲憊,沉沉墮入酣甜。


26.初四難言之隱(劇情)

024.我價值一千兩(劇情)

 

原文https://ancientfeminist.blogspot.com/    (3-2021-0322)

蘇碧痕趕緊過來,檢查一下陸武的傷勢後施了幾針,只見陸武的呼吸逐漸和緩下來,但仍是一副虛弱痛苦的樣子。

蘇碧痕想跟麵攤老闆買些煮過麵的水,麵攤老闆好心的沒收錢,就這樣咕嚕咕嚕灌了陸武兩碗熱麵湯,他也似乎飢渴許久,一邊順氣一邊盡快的喝下那些麵湯。

然後蘇碧痕脫下外袍為他穿上,將他攙扶起搭在自己肩膀,絲毫不嫌棄他身上難以言喻的臭味,三人一起走回今晚投宿的客棧。哪知才走到門口,小二就出來阻擋,說下賤奴隸只能宿在獸棚,不可進房。接著引他們到客棧後方的獸棚處,指著一稻草堆說「一宿二枚銅錢」 蘇碧痕爽快地給了小二,並商量若將他打理乾淨是否就可進房同榻?小二說如果可以打理到其他客人看不出、不抱怨的程度,他也是可以通融的,但這奴隸紅髮顯眼又那麼短,其他客人怕是不會允許與奴隸同房。

小二離開後,姚雙鳳問蘇碧痕:「短髮怎麼了嗎?」他邊檢視陸武的傷口邊答道:「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一般來說可以透過頭髮長短判斷男子的身分位階,通常越是高位者髮便越長,越是低賤者髮則越短,像這樣短的通常是未開靈智的器物用奴……」說著說著,他停下動作,看著姚雙鳳:「妻主,你之前沒看過這樣的奴隸嗎?」

姚雙鳳心中喊糟,這應該也算這世界的常識,她不小心露出馬腳了,便撒謊道:「我不確定,其實以前的事情有些記得,有些不記得。」失憶這個大絕必須拿出來使,當作人設好了。

「雖然我對妻主的過去很好奇……但妻主不想說,碧痕就不問。」他順從的朝姚雙鳳一笑,反倒讓她生出了幾分心虛。

蘇碧痕繼續說:「有些貴族的家奴,在外替主經營生財時,雖然身份是奴籍,也是可以蓄長髮的,使其他人不因看出他的身分而輕賤他;不過即使他本身是奴籍,看到陸武這樣的奴隸,仍然不屑與之相提並論。」

「靈智未開的器物用奴是像夜壺那樣的嗎?」見蘇碧痕沒有繼續起疑,姚雙鳳大著膽追問。

「嗯,夜壺、椅凳、痰盂、餐盤、飾物、衣架等等皆有可能,這些東西都有器物可使用,卻偏偏要花錢養活,真是無法理解富貴人家的想法。」蘇碧痕難得表達自己的見解。

姚雙鳳看著陸武,又問:「陸武,你會說話嗎?」她不知道短髮是器物用奴的意思,買的時候還想著能幫忙蘇碧痕分擔揹藥草呢!若是靈智未開該怎麼辦?

陸武的頭髮遮住了雙眼,他臉朝姚雙鳳,正張口,卻又開始劇烈小喘氣,蘇碧痕連忙點了幾個穴道為他順氣,待他緩和一些,才朝著姚雙鳳點了頭。

「看來並不是靈智未開的呢?」姚雙鳳說。

「他傷及肺腑,光呼吸就很費勁,而且淪為奴隸的經歷想必不是很美好給他一段時間緩緩吧!」蘇碧痕果然對人都很溫柔,即使這世界對奴隸充滿歧視,他也沒有輕視陸武。

 

驛站旁的客棧只是供旅人臨時過夜的處所,大部分商隊都有自己的馬車或會自行紮營,因此簡陋客棧的住處僅是一間大通鋪,姚雙鳳與蘇碧痕的床位就在靠牆的角落。

蘇碧痕揹上大簍子,說要去旁邊林中找尋幾味藥草,讓姚雙鳳先去榻上休憩,但姚雙鳳還很有精神,就跟小二借了水桶與布巾,到獸棚那,為陸武簡單擦拭臉部與雙手。

陸武相當乖巧柔順,擦臉時,只見他碧綠的眸子微瞇,虛弱又茫然,看不出心情如何。

雖然天已經黑了,但蘇碧痕快速順利的回來了,又花了點錢向小二借了缽杵、油燈等物什,就在獸棚中搗鼓起藥草來。

獸棚內的氣味並不令人愉悅,一隻牛、幾匹馬在另一側靜靜的看著這邊的人們忙碌。蘇碧痕回來後,姚雙鳳就靠著柱子,看著他,不知不覺打起瞌睡了。

 

姚雙鳳再睜開眼時,是躺在通舖上,她被蘇碧痕側身擋在靠牆處,臉上還蓋著斗笠。

牆上開了扇窗,金色的陽光灑進室內,姚雙鳳坐起身,大通鋪只剩他們,其他人可能都上路了。蘇碧痕也醒了過來,轉身看了一下房內,便捧著姚雙鳳的臉,印上一吻道:「妻主早。」伴著尚未清醒但滿足的笑,俊臉陽剛、表情稚嫩,含羞帶怯獻吻的同時也是驕傲自滿的。

「妻主,陸武的傷勢嚴重,若要帶他上路,最快也要七日後,得委屈妻主在這多住幾日了。」蘇碧痕一臉歉意地說。

「沒關係的,反正我們又不趕時間,相逢即是有緣,而且這兒看起來還頗安全的。」想起第一天被盜匪追殺的奴隸商隊,似乎進到驛站範圍就安下心來,可見盜匪也不敢於此造次。

 

二人用完早餐,帶了一碗雞蛋粥去看陸武,只見他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他們走到他身邊,聞到了食物的香氣,他才緩緩坐起,光這樣的動作就讓他喘了一會兒,然後接過那碗粥,喝著喝著,就看見遮眼瀏海下方的臉頰,默默掛上了兩行清淚。

姚雙鳳看向穿著蘇碧痕外衣的陸武,衣袍下有傷口的地方都已被蘇碧痕敷藥包紮,但背上還凸著那截箭頭。

陸武喝完粥,放下碗,蘇碧痕就上前要解他的衣袍,手觸及腰帶時停頓了下,看向姚雙鳳,見姚雙鳳一臉莫名盯著他,他便繼續動作,將陸武的衣袍剝除,為他處理背上的箭傷。

「為什麼不拔起來呀?」姚雙鳳問。

「這種傷必須慢慢治,不可一次拔起,否則可能危及性命。就是得慢慢拔,裡面癒合一點便要拔出一點

姚雙鳳猜測應該是氣胸吧?陸武幾乎沒什麼肉,這箭恐怕是射破肺臟了,沒有高壓氧和真空設備抗生素等等,多虧蘇碧痕說他有八成把握呢?姚雙鳳其實本來也不太相信能治好的,但感覺蘇碧痕好像真的很神啊?

 

這幾日,蘇碧痕每天往樹林裡跑,姚雙鳳就像條小尾巴似的跟著,累了就窩進大簍子裡,增加蘇碧痕的負擔。

蘇碧痕又花了幾文錢向麵攤老闆借爐灶,每天熬藥給陸武喝,也將適合姚雙鳳的幾味藥材熬給她補身體。給陸武外敷的傷藥他多製了些,路過驛站的旅客似乎多少有此需要,就順便賣了些藥,也算有些進帳。

 

終於,箭頭快要可以完全拔除了,這晚剛好有一老翁駕著牛車投宿,雙方聊起得知老翁的目的也是平川縣,他之前載人去別的村落,正是回程。他們討論了一下,決定幫老翁多付一宿的住宿費,待明日幫陸武拔除箭頭,後天雇請老翁用牛車載他們一程。

 

出發這日天氣晴朗、風和日麗,一行人終於離開了驛站,顛簸的路面、搖晃的牛車上,陸武將修長的四肢縮起,側臥在一角;蘇碧痕盤腿坐著,背靠著牛車側面欄杆,姚雙鳳戴著斗笠,倚靠在蘇碧痕身上,悠悠的看著鄉野景致。

即使雜草叢生綠意盎然,對姚雙鳳這個長年在都市生活的人來說,這就算是一種慢活度假。牛車雖然慢,但上面載了四個人,再怎樣也比帶著行動緩慢又體力不足的陸武要快多了,原本從驛站到平川縣城門步行需走上一整個白日,所以在驛站過夜的人大多都清晨就出發;而搭牛車慢慢晃的話,到達城門口都過宵禁時間了,不過城門口常見為了賺夜歸人錢的小聚落:比如夜宵攤、青樓之類的,有人聚集處僅須提防宵小,比餐風露宿要安全,畢竟野獸可是不講情面的。

姚雙鳳看了一整天的日昇晨昏,欣賞完漂亮的彩霞,太陽下山後,一輪明月高高掛起,周圍的草木和未開花的芒草,逐漸被月色妝點成墨綠和銀灰色,偶有幾縷輕煙般的雲絲,如仙女衣帶般點綴皎潔的星空。

感覺被洗滌了整天心靈的姚雙鳳滿足的閉上雙眼,枕在蘇碧痕大腿上,非常愜意。

 

如果沒有煞風景的攔路劫匪出現的話。

 

「此樹由我栽,此路由我開,若要從中過,留下買路財!」幾個穿著褐色黑色粗布衣的男子,突然出現在牛車前方,喊完這段話後,牛車後方也出現了拿著棍棒的歹人。

 

駕車的老翁連忙下跪求饒,陸武幾乎是彈起躍下牛車,蘇碧痕摟著姚雙鳳,尚不知如何反應。

「各位大爺!請高抬貴手,我等皆為平民百姓,身上僅有幾枚銅錢而已。」老翁跪在地上誠摯的呼喊。

「嘿嘿嘿!銅錢我們也要,但人更是必要,盯著你們好幾天了,可終於等到離開驛站了。」

「啊?小老小老兒不值什麼錢哪!」老翁茫然地說

「蠢貨!誰要你!我們要的是車上那小娘子。」劫匪指向姚雙鳳。

「老天要讓我們發財,擋也擋不住,碰巧有戶貴人,家主過世,黑市出價一千兩買個女人呢!」

蘇碧痕抱緊姚雙鳳:「胡來,家主豈是外人可以隨意取代的?」

劫匪露出邪笑:「是個女人就好,只要又盲又啞,誰說她是家主她便是誰的家主囉!」

「荷荷荷~順便再讓我們兄弟播個種,指不定崽子還能在富貴人家養大呢!」一群人哄然大笑。

姚雙鳳嚇得臉色發白,這不是女尊社會嗎?始凰德政不是已遍行天下?為何還有這種男人出現呢?她在現代社會時從沒體驗過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實在怕得不行,手緊揪著蘇碧痕的衣服,用力到都僵硬無法自控。


25.我走失的寵物(劇情)

023.我還有個奴隸(劇情)

 

(2 -2021-0318)

讓姚禮和姚廉去跟蘇家議談是對的,不僅將蘇碧痕的身份抬成了夫侍,還殺了半兩銀子的價,用七兩半現金就買到了蘇碧痕,而且不用等到採藥季節結束,交易立即生效。

姚雙鳳和蘇碧痕前往縣衙,辦理了通關竹牒出來,交給胡大哥他們之後,雙方就此拜別。

蘇碧痕已備好輕便的包袱,準備帶著姚雙鳳去往鄰縣,早先姚雙鳳陪蘇碧痕回破舊老宅,那是蘇碧痕親娘的宅子,在爹親嫁給大姨當夫侍後,就荒廢了。他將一些重要的物品存放在內,用油紙罩著,以免漏雨的屋頂淋濕了這些物品。不過蘇碧痕只拿了卷畫軸就離開了,滿屋子的奇珍異本,蘇碧痕只說都記在腦子裡了。

目的地叫做平川縣,位於南榮縣南方,有一條水路及陸路交匯,比南榮縣富庶許多,重要的是:他大姨沒想過幫家中其他男子辦理通關竹牒,他們只想守著幾塊土地過活,沒有跨越鄰縣的想法,碰上姚雙鳳的機率微乎其微。而蘇碧痕小時候常聽爹親講述遊歷四方的故事,他自己這輩子也尚未離開過南榮縣,但以眼下距離最近、最安全、最安穩富庶的地方,就屬平川縣了,所以他們以此為目的邁進。姚雙鳳對蘇碧痕的計畫沒有任何意見,反正她能離雲都越遠越好。

姚雙鳳也盡可能的多走一點路,多虧現代健身風氣盛行,她知道肌肉是需要鍛鍊的,她每次都會多撐一會兒,反正累了還有蘇碧痕揹她呢!她也不是不能吃苦,只是古代的路太遠了啊!!!不像現代有各種方便的交通工具,平常走個半小時就很多了,在古代好像移動到某個地方,走個半天都很正常。

這日傍晚,他們在一處驛站邊落腳,驛站雖是提供官員住宿、換馬的場所,但也會有普通商旅隊伍落腳休息,因此也在周遭發展了小規模的客棧和茶館。

正當他們點了兩碗麵要吃的時候,幾架馬車風塵僕僕的駛入驛站門前主幹道,偏向麵攤這側停了下來。

為首的藍底馬車,有篷有窗,略顯華麗,只是插了幾支羽箭。後方三輛馬車,是囚車,用木條做的車廂,看得見裡面關著許多髒兮兮的人,有些羽箭直接插在人身上,馬車停下時,底下滴滴答答的。

一名僕侍從囚車的車駕躍下,跑到前方,左手掌伸直搭在右拳上,恭敬的朝藍色馬車內道:「妻主,我們平安到達驛站了。」

只見一個白面書生樣貌的男子單手掀開簾子,另一手護著車頂門邊,以免那穿著錦袍藍衣的小姐出來時撞到頭,車下剛剛那名喚她妻主的男人,連忙上前托住她的手,讓她踩在另兩名趴跪在地、充當腳凳的僕侍背上,從容的下了車,她邊下車嘴裡邊罵:「那些個劫匪腦袋裝糨糊嗎?我們這麼明顯的奴隸商隊沒看到?根本沒有金銀珠寶,劫個屁!貨都還在車上沒賣出去呢!為什麼不劫空車啊?肏他爹的啊!」她有著一張俐落的長臉,沒有瀏海,髮全上攏,在後腦上方微微盤了兩個髻,其餘則披散在背上,有種江湖俠女的感覺。

那小姐站在車旁,身姿凜然,中氣十足的對手下說:「快檢查一下貨怎麼樣了?折損狀況如何?還有多少可以賣?一刻鐘之後向我匯報!」話畢就轉身,白面書生和夫郎跟在她身後,朝倆人吃麵的攤子走來,她於靠馬路那桌坐下,點了半斤肉、一壺酒,兩名男子就站在她身旁。

姚雙鳳和蘇碧痕,一邊吃麵一邊看其他人解開木門上的鎖,帶著腳鍊手鍊的奴隸一個個下了車,有的可以用跳的、有的用爬的、有的直接滾下或摔下來。

姚雙鳳注意到一個顯眼的髮色,就是跟胡大哥他們家兒子類似的那種橘棕色,在一片髒污的人群當中特別顯眼,而且那奴隸也較為高大,他在最後一輛囚車上,蹲坐在車尾,身後似乎中了三支箭,囚車的門開在側邊,中央的人陸續下了車,空出囚籠中央之後,他鬆開懷抱著的兩個孩子,才往前移動,小心翼翼帶著箭下車。

那兩個孩子下車後,連忙跑向另一位看起來像是父親的奴隸身邊,三人蹲著抱在一起哭。

其他車的奴隸也在陸續下車,然後這位高瘦的紅髮奴隸,跪在地上倚靠著車輪,用帶著鍊條不方便的雙手,以艱難的姿勢伸往腰後、背後,抓住箭柄,拔出了大腿和腰側的箭頭,折斷了背上的羽箭,然後就臥倒在地上,小喘著氣。

 

不一會兒,奴隸商隊的僕侍向小姐報告:「本次傷亡共十六名,其中二名死亡,一名重傷,其餘尚且有行動能力。」

突然麵攤老闆過來喊話了:「讓你們這些臭烘烘的車停在這兒已經很仁慈了啊!不該有的垃圾別落在附近,離開時那些髒東西也清理乾淨再走!」

那小姐遞了一塊銀子給麵攤老闆:「不好意思啊!垃圾我們會帶走的,但我們人手不足,地上的髒污可否麻煩老闆代為處理?」

那老闆接過銀子「哼!」了一聲,應是默許了。

 

小姐轉頭跟那僕侍說道:「重傷的是哪個?帶來我看看。」

於是兩名僕侍過去吆喝那紅髮奴隸起身,他扶著車輪勉強站起,被嫌動作慢鞭打了幾下,只見他微微側身,讓鞭子落在手臂和沒受傷的那側身體,剛邁出一步,踉蹌又摔倒;那兩名僕侍只好架著那紅髮的男人的胳臂,讓他的腳垂在地上,一路拖了過來。

他被拖行的時候,看得出骨架非常好,猿臂蜂腰、肩寬腿長,僅下身有一塊及膝的遮羞布,他瘦得非常精實,胸腹也像蘇碧痕那樣隱約得見肌肉曲線,但非常淺薄;皮膚也黑黃乾扁的貼附著,不像蘇碧痕的光澤有彈性。

一被放下,他又倒在地上了,小口急促的喘著氣,好像很用力要呼吸,但是吸不到氣,很痛苦的樣子。他的紅短髮無紮無束,狗啃般的鳥巢蓋在頭上,遮住了雙眼。

此時,幾匹馬零散的跑來,排在囚車後列隊,一名看起來像隊長的人下了馬,向著小姐這邊走來。

小姐看著他走近,又開口罵:「素聞四方鏢局遠近馳名,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怎麼我頭一回找你們保鏢就遇上這等賊事?」

那隊長彎腰拱手:「夏少主,四方鏢局講究誠信,此番貨品損失,如契所載,每件依三兩銀子作賠。」

「哼!那契約上只寫到死透不能售出的貨才有賠償,可我還有十幾名中箭的貨呢!原本可以五十兩賣到伎院的那些高檔貨都糟蹋啦!」邊說邊揪起地上那紅髮的頭顱,他瀏海被抓起,露出一雙痛苦微瞇但碧綠得鮮明的瞳仁。「我當初可是出了西鏢的價碼保的這趟鑣,人說西鏢鏢頭雖魁梧雄壯,但心思縝密、事前規劃周延詳盡,就算有意外也應變及時。是康鏢師您說西鏢頭重傷養病未能出行,還塞了這美人,托我賣了分成,我才算了的。如今美人折損,我這不是虧大發了嗎?」

「這美人依售價,與夏少主五五分帳,若是沒能售出,四方鏢局也不敢要價分毫。」康鏢師看似恭敬的說。

夏少主鬆開手,那紅髮奴隸趴搭一聲又倒回地上,她微微蹙眉,心底燒著一把怒火,原本可以多得的幾十兩利潤就這樣沒了,康鏢師一點也不惋惜;這趟鏢她買的是四方鏢局最貴的西鏢來保,雖說本意是想挖角西鏢頭,但卻不巧遇西鏢頭養傷當中,康鏢師代他保鏢,她原本要退價差,康鏢師拿出這能賣高價的美人說售價對分,她評估那能比退的價差還多呢!就答應了,卻沒想到美人折損,她賺不回價差,而西鏢頭的保鏢費用倒是穩穩落入四方鏢局口袋。

 

姚雙鳳也覺得挺不自然的,那紅髮拔箭的傷處都不是要害,要害之處他僅折了箭;再看看其他仍插著箭、痛苦哀號的奴隸們,並不是人人有膽子自己拔箭的呀!

 

夏少主開口丟包:「康鏢師,你這美人有問題!我們商隊向來很少遭遇劫匪,尤其是滿車奴隸的情況下,莫不是你們把這奴隸塞給我,借刀殺人?」

康鏢師從容一笑:「夏少主說笑了,這美人就是我們家小姐玩膩打發出來賣的,除了身子不清白,身家可是清白著呢!沒有仇家,也沒有親人。」

「我不管,你們得照一般鏢隊的價碼退錢給我,這美人我也不要了!」

康鏢師面色凝重:「四方鏢局講究誠信,契約已結,必定履行,夏少主亦不可單方面反悔。」

只見夏少主用力拍桌,站起身與康鏢師對峙,即使身高矮一截,但氣勢毫不退縮。

 

姚雙鳳喝著麵湯,小聲問蘇碧痕:「你看那人還有得救嗎?」他說:「傷及肺腑,若我的話,有八成把握。」

姚雙鳳覺得既是相見必是有緣,何況那奴隸髮色瞳色跟便宜兒子們有點像,如果是那幾個兒子遊歷在外碰到此等遭遇……她就心軟了起來,而且她直覺這奴隸不單純,那拔箭折箭的純熟泰然,不是一年兩年可以練成的,還有被鞭打時掩蔽要害的微妙小技巧……那奴隸會武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就算不會武功,把這貨養胖了,應該會很壯,可以幫忙揹貨什麼的。

就在夏少主與康鏢師箭拔弩張之時,姚雙鳳和蘇碧痕在桌下清點身上銀兩和拆碎的金葉子。

 

康鏢師怒道:「若是我們要殺這奴隸,早就殺了,何必拿出來賣呢?」

「我管你們什麼原因?我只知道我損失慘重,少賣的金額都不只三百兩,只要求你們退西鏢的價差給我已經很客氣了,還有這貨我現在就要退!」她指著地上苟延殘喘的紅髮說。

「路途已過半,沒地方退,就這樣運到平川縣吧!死了的話我方願賠三兩。」康鏢師退了一步。

「不成,這貨就是掃把星,你們帶走,退我西鏢隊的價差,我就不與你們計較受傷損失的奴隸。」契約明明就只寫賠償死亡的奴隸,夏少主提的價差和損失都是憑空變出來的籌碼,而這燙手山芋也是她故意丟出來惹康鏢師煩的,數個要求,能達成一兩個就不算虧。

 

「不然這貨我買下吧!」姚雙鳳舉手插話。

所有人都看著她,她突然意識到在古代沒有舉手發言這回事;放下手,隻身走到他們面前:「對夏少主而言,不想帶著這倒楣的奴隸繼續前行,對康鏢師而言,收回此奴回退亦是不便。不如將此奴隸賣給我,反正他這樣拖到平川縣說不定也死透了,康鏢師賠償的那三兩就由我出吧!」姚雙鳳幫雙方都做了個台階。

夏少主嗤笑了一聲:「買這快死的奴隸對妳有什麼好處?」

「是這樣的,我家夫郎呢!正在習醫,我就買來給他練練手,若是醫好了,也算撿了個便宜不是?」姚雙鳳笑答,雖然她不知道這奴隸是否真的能賣六十兩,但有蘇碧痕之前被賣八兩的比對,鏢局賠償的三兩應該也只算是保險額度而已,不然大家都找鏢局保鏢然後自毀貨物就發了。

「哈哈哈!哈哈哈!向來都是夫郎買東西討好妻主,妳倒是疼惜夫郎,可別寵壞了啊!」夏少主大笑,似乎是有意下這台階。

康鏢師擠出笑容:「如此甚好,既然夏少主不要這貨,那我們就賣給這位小姐吧!」

夏少主瞪著康鏢師:「哼!我同意不要這貨,但價差和損失這帳還是得算。」接著朝她的人吆喝:「整頓好了沒?我們還得趕路呢!」然後就朝藍篷馬車走去,她一個夫郎留下結帳和打包吃剩的肉,另一個跟著她回馬車上,又拿著一些東西朝姚雙鳳走來。

那白面書生拿來的是奴隸的竹牌和賣身契,契書在買主那處寫上姚雙鳳的名字,收了三兩後,就將竹牌、文書和鑰匙交給姚雙鳳。「你們到縣衙後即可更改竹牌上的家主姓名,若要直接轉賣也可不辦手續。」白面書生隨便交代兩句就走了。

姚雙鳳接過這些東西,心情複雜,這是她第一次將人當物品買賣而且還有那鑰匙應該是那奴隸貞操環的鑰匙吧?這裡還真是異世界啊……”她看著竹牌上寫著[蕭奴-陸武]心裡對那奴隸又多了一分期待,搞不好真的會武功,到時候還能當護院用呢?

022.我有七個兒子(劇情)

 

(4 -2021-0320) PO在https://ancientfeminist.blogspot.com/

蘇碧痕利用剩下微溫的洗澡水,清洗了兩人衣物較髒的地方,叫來小二收拾澡盆後,就出去外面洗淨衣服,回來時已洗好擰乾,他打開窗,將衣物掛在窗外下方的兩支竹竿上,然後又來為姚雙鳳揉腿,直到她沉沉睡去。

隔天,蘇碧痕帶她去一間小店買了兩支髮釵,插在頭上,他說以後給她買更好的,最近要趕路,低調點比較安全。之後兩人朝姚獵戶家出發,姚雙鳳撐過出城後的一小段路,就累了,蘇碧痕讓她蹲坐在大簍子裡,揹著她往山上爬。

中午,他們找了個能看到風景的樹蔭下,坐著吃城裡買的燒餅配茶水。吃飽休息了一會兒,正起身準備出發時,看到有兩人從山下走上來,路過這處休憩地。那是一個髮白體壯的男人,和一個嬌小戴著幃帽、穿著裙裝的女人。

他們率先打了招呼:「二位午安哪!這是要上山?」

蘇碧痕:「是呢!上山找獵戶姚家。」

「找獵戶姚家?何事?」

「在下蘇碧痕,曾聽村長提起過姚家夫郎,冒昧請問您就是胡大哥嗎?」

胡大哥:「正是,村長也有與我提過你們的事情,二位就是姚小姐和蘇醫郎吧?」

此時那位嬌小的女子掀起幃帽,興奮的喊道:「阿娘!」

 

胡大哥斥道:「小七!」

小七:「有什麼不對嘛~ 既是阿爹您的妻主,自然就是我阿娘啦!我可有阿娘了呢!」笑得一臉燦爛,完全不顧胡大哥和蘇碧痕略顯尷尬的表情。

姚雙鳳疑惑:「咦?可是熊大哥是說,您家是七個兒子呀!」

胡大哥略顯困窘,倒是小七先開口了:「我叫姚廉,是家中老么,今年十四歲,下山做買賣時,扮成女人較為方便些,況且我還沒長鬍鬚,自然只有我能勝任啦~」說完跳起轉了一圈,讓裙子飄起:「我美嗎?」還擺了個很女人的姿勢。

胡大哥搔搔頭接著說:「我們下山賣獸皮回來了,既然遇見了,就一道走吧!」

然後姚雙鳳就坐在大簍子內,被蘇碧痕和胡大哥輪流揹著上山了,快到他們家時,姚廉率先跑著進屋,關起大門,接著聽到一陣騷動:

「衣服!我的衣服呢?」

「騰椅子出來!」

「啊~~~這麼亂怎麼見人哪?」

「先穿好褲子吧你!」

胡大哥又朝姚雙鳳他們乾笑了一下,三人就站在門口,靜待房內的騷動平靜,接著看到門打開了一條縫,中間有著一整排頭顱,有的從左看、有的從右探,看見客人已經在門口,還有父親皺眉的表情,於是將房門大開,人在門後左右各列一排。

房中擺著一張小桌子、四張不同款式的椅子放在周圍,就清出了中央這塊地,周遭牆邊堆滿雜物。

姚雙鳳、蘇碧痕和胡大哥,在椅子上坐下了,其他人則圍著他們站著,尤其是都面朝姚雙鳳,直直盯著她,眼中各有警戒、好奇、緊張、興奮、不知所措。

姚雙鳳也看著這群男人,除了胡大哥是白髮、藍眼,小七是大部分黑髮、黃眼,其他人的頭髮皆為紅髮。這兒說的紅髮不是紅色的頭髮,而是西洋人那種紅棕色,比金黃髮要咖啡一點、比深褐色的頭髮要淺一點的那種紅髮,只是紅的程度有深有淺,淺的就偏金黃或橘、深一點的就偏向褐色、黑色。至於眼珠顏色則是藍、綠、灰、黃都有。

其實在縣城的時候,姚雙鳳也注意到了:不是所有人髮色都是純黑的,但也都是深色,好像沒見到這樣淺色顯眼的。

 

胡大哥叫他們排成一排,依序向姚雙鳳自報姓名:

「我是長子,陳姚忠,今年31歲。」

……姚孝」但並沒有笑。

「我叫做姚仁,最喜歡吃蛋。」

「老四姚愛,下個月滿25。」

「我是姚禮,不知貴客到來,有失遠迎,還請見諒。」還作了個揖。

「姚義就...就這樣。」

「阿娘,廉兒天天都盼著您呢!」他將手別在腰側,微微屈膝,行了個萬福禮。

其他哥哥偏頭看了小七一眼,神色各異。

 

房內一陣沉默,小七又開口道:「阿娘,我們兄弟的名字很好記的,從大哥開始:忠、孝、仁、愛、禮、義、廉。」

姚雙鳳仍是沉默 忠孝仁愛後面不是信義和平嗎?她困惑

小七又說了:「我們就是無恥之家!」

「小七!!!」胡大哥怒斥。姚廉吐了吐舌,目光飄向別處。

 

胡大哥開口:「姚小姐,我是個粗人,話講得直,切莫怪罪。」

姚雙鳳微微一笑:「不要緊的,請儘管說吧!」

「您也知道我改嫁給姚詩調是不得已的,不然我們全家都要充作官奴。小六、小七也就罷了,我妻主過世時,他倆還小,但老大到老五對生母是有印象的,要他們改口叫別人阿娘……況且…..您看起來也不大,我們先商量個稱呼吧?您今年多大了呀?」

「從姚詩調的身分文牒記載,算起應是24歲,但我實際上14歲。姚詩調的名字已於縣衙改成姚雙鳳,以後沒有姚詩調這個人了。」

姚廉:「那不就跟我一樣大嗎?」

「是呀!我也不是真的要來當娘,我們商量個在外人面前叫起來也不奇怪的稱呼好了,我想想…...」她低頭沉思。

此時老五姚禮開口了:「既然是阿爹改嫁,我們喚您一聲阿娘也是應當的,只是姚小姐年輕貌美,怕是會被我們給叫老了。不若我們稱您為『鳳娘』,如此與生母『阿娘』有所區別,又不失敬意,您意下如何?」

姚雙鳳看向蘇碧痕,只見他點了點頭,她回:「如此甚好,以後就這樣叫吧!」

 

之後他們針對此次合作達成了共識:蘇碧痕的大姨和姨夫那,由胡大哥帶老五姚禮、小七姚廉去議談,使蘇碧痕賣給姚家做奴隸或夫侍。雙方約定了五日後,在南榮縣的春水茶館,拿取蘇碧痕的貞操鎖鑰匙、買賣或嫁娶文書,然後姚雙鳳再去縣衙,辦理蘇碧痕和胡大哥一家的通關竹牒。

胡大哥原本不是南榮縣人,因嫁給前妻陳女才到此處落戶。南榮縣民大部分髮色較深,他們一家的橘棕色紅髮過於顯眼,又顧及姚詩調的死人身份,因此每次下山都很小心,也盡量不跟百草村民有過多接觸。現在有姚雙鳳這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出面,擋在他們前面,還幫他們申請了通關文牒,他們就可以離開這塊山頭,到胡大哥的老家,或是依各自想法走天下了。畢竟這小小一座山頭,獵物就那麼多,能養活的人也是有限的。

通關竹牒是很重要的,就跟身份證一樣,雖然人的腳要走到哪去,國家規範不了,但若在需要時,無法拿出竹牒或是提出落戶證明讓官府查證,就會被判為奴隸,任人魚肉。而即使官府查得到落戶證明,非經家主允許擅自離開戶籍地,會被視為叛逃的家奴,需先服役三年,才能被遣送回戶籍地還給家主。


23.我還有個奴隸(劇情)